2010年8月4日 星期三

有隻兔子說要跟我去工作

有隻兔子說要跟我去工作,於是早上八點我們搭著299公車,一路上搖搖擺擺的。


兔子大概是50公分高,沒辦法很順利地爬上公車的位子,不過幸好兔子擅長跳越,試了幾次,終於可以悠閒地坐在我旁邊搖晃著雙腿,我拿出書來看,兔子就在旁邊東張西望。




到了公司,刷卡,放下包包,拿出早餐打開電腦,邊吃著鮪魚蛋三明治邊看著奇摩新聞,想到兔子可能還沒吃過早餐,於是問了它要不要跟我分一點;兔子搖著耳朵道謝表示不用了,它說它跟鮪魚不熟,不太想吃自己不清楚是什麼的食物;辦公室靜悄悄地大家都默默地做自己的事,我告訴兔子如果它想,可以依自己的意思隨意晃晃。


中午的時候我把outlook關掉,打開power DVD戴上耳機,拿從抽屜裡找出的餅乾,配著喝到一半的冷咖啡當午餐;兔子走到我的隔間旁,我問它要不要一起看,它點點頭,於是我挪了一下讓出一半的位子給它坐,於是我們並肩看著看土耳其小男孩在外公的香料店裡冒險,直到午休結束鈴響。


漫長的午後時光,冰涼涼的冷氣,拉起批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穿起,眼角瞥見毛茸茸的身影;兔子正墊起腳尖望著公告欄,上面貼著年度行事曆和Q1業績總計,我眼光拉回電腦螢幕,心裡想著:這些數字對它而言的意義是什麼呢?


下班時間到了,回完剛收到的來信,喝掉最後一口水,把茶杯放好,記事本闔起來,關掉電腦,兔子很有耐心地在旁邊等著;我揹起背包,讓它領著,走出大門口,走進電梯間;電梯裡的鏡子半身高,望向裡面兔子彷彿不存在似地;出了電梯走到大門,迎著我們的是橙色的夕陽,我深了口氣問它:「今天過得好玩嗎?


兔子說:「還不錯,不過我不大懂為什麼這叫做工作;大家都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,敲著鍵盤或低聲說話,一整天下來,我沒看到什麼作品被做出來呀。」


我回答它:「關於你的問題,其實答案我不太清楚;據說我寫了信之後,信另一端的人就會寫信給跟另一個地方的人,最後有一個地方的人收到信,就會把原料放上工作檯,接著一個人接著一個人開始動作,那是一個大家都稱之為生產線的地方,這一連串的人的作品就是在那個地方的尾巴生出來的;接著作品會一著某一封信的指示,送到某一個遙遠的地方,或許是搭船,或許是搭飛機,總之我不會親眼看到我的作品,我也不會知道它最後是屬於誰。」


兔子說:「真奇怪,這竟然叫做工作;你確定這中間不會有某些環節,其實是人家編出來的故事嗎 ?


我說:「不瞞你說,真要說的話我連收信者是否真的存在都沒辦法確定唷。」


兔子說:「啊,工作真是個不確定的事物的集合呀!被這麼多的不確定性包圍了一整天,我餓了,我們去吃點確定確實存在的食物吧,像是炸魚薯條如何?


「好呀」,我說,「那你明天要再來嗎?


「不用了,我想一天就夠了,謝謝你。兔子有禮貌地說。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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